一瞬间, 王潇想到了风云诡谲的国际局势。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东欧剧变、苏联解体, 社会主义阵营纷纷倒下。而中苏关系是到八十年代中期才缓和的,在此之前, 据说边境陈兵百万呢。
她吓得脑子一阵空白,人都懵了。
好在陈大夫也没指望过女儿能在医务室派上用场, 她第一时间冲上来,迅速检查了倒在地上的女大学生的情况,然后快速抽药,一针下去, 没多久, 王潇以为要交代在960万平方公里上的俄罗斯族姑娘渐渐缓过来了。
陈雁秋这才察觉到自己后背全是冷汗, 没好气地白了眼傻愣愣的闺女:“你问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过敏,花生之类的,对, 坚果。”
她以前也学过俄语的, 但学的时间很短, 而且当时就是哑巴俄语,多年不用, 这会儿已经完全派不上用场。
王潇总算回过神,赶紧翻译。
结果这姑娘也是个心大的, 竟然满脸茫然, 想了半天才说大概好像可能有某种王潇也不知道是啥的坚果过敏,小时候吃过身上长疹子,但不严重。
王潇擦擦额头上的汗, 郑重其事地警告她:“你以后可千万别吃了,太悬了,好危险的。”
花生过敏她知道啊,美剧上老放,说没就没了,特别快。www.tcdta.com 晚安小说网
据说华夏人花生过敏的少是因为明朝时花生传入这片土地,当时过敏的人全嘎了,顺带着把这基因也绝了。
不知道真假。
女大学生更茫然了,她没吃坚果啊。她刚才吃的是糖酥饼,没有坚果。
王潇迟疑地扭头看她妈。糖酥饼的成分的确特别简单,就糖和面粉,连芝麻都没一颗。
陈大夫拿扫帚收拾地上的狼藉,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过敏的,一点点就能要命。生产糖酥饼的车间还有机器,就不生产其他吃的了?什么花生酥、芝麻酥、核桃饼之类的,有一点点,都悬。”
她生怕女儿不相信,还拿自己以前工作的经历举例子。
她有个小姐妹同样是学医的,不幸青霉素过敏。
过敏到什么程度?
当时有一瓶青霉素不小心在地上摔碎了,药液都没有碰到她身上,她只闻到了味道,然后她就倒了。
比这苏联女大学生的程度严重多了,当时所有人都冲上去抢救,还切开了气管,才把她一条命给抢回头。
王潇一听,绝望了。
要这样的话,她还怎么把特产卖到苏联去?
这时代的食品是真简陋,而且普遍没有过敏提醒的概念。起码王潇看过的这些土特产,包装袋上谁也没想过这一茬。
如果她想做苏联的食品生意,就意味着她必须得单独包装。
这太麻烦了,成本也高,不划算。
唐一成看她脸色不好,满头雾水,小声道:“不是没事了吗?”
老毛子心真大啊,这姑娘才缓过劲儿呢,又开始跟个没事人一样,眼巴巴瞅着糖水罐头。
这一瓶还是陈大夫送她压惊的,不过现在不许她吃。
她才经历生死玄关,陈大夫也不敢放她走,干脆让她躺在医务室里继续观察。
万一后面有啥不好,也能及时处理。
王潇小声说了出口特产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事儿,唐一成也没辙。
食品厂就这生产条件,要他们专门为了也不知道能出口几份的订单单独改造车间改进生产技术,根本不现实。
王潇也明白。
眼下对大部分厂商来说,清库存才是重点,其余的都可以往后推一推。不然库存清不掉,资金无法回笼,生产根本继续不下去。
只有像新县肥皂厂一样,库存清掉了,产品也开始逐渐打开销路,厂里才会考虑引进新设备,改善生产工艺。
“算了。”她不得不遗憾放弃,“先出口罐头食品吧,特产暂时放放。”
她这放,放的相当彻底,连自己再包装“十大特产”的事也放弃了。
还是由各家食品厂自行供货给宾馆,她这边帮忙印有宾馆标签的“十大特产”食品袋,到时候顾客想要大礼包,再由宾馆帮忙抓了封口。
嗯,封口也简单,用那种塑拉链式封口,最后再用锯尺对着蜡烛烫一下,口就封紧了。
唐一成反倒惊讶了,他没想到王潇这么快就放弃。按道理说,她不应该有困难要上,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吗?
“不划算。”王潇算盘珠子拨得啪啪响,“收益太小风险太大,没必要冒险。”
她宁可少挣点,只拿各家食品厂的销售提成就行。
至于少过她这道手,无法清楚地弄清楚食品厂究竟往宾馆卖了多少特产的事;嗐,这个得看食品厂眼光是不是放得足够长远。
如果愿意长期合作,大家彼此面上都过得去。她去其他省搞推销的时候,自然带上能给自己获利的产品。
否则,免谈。
当然,也不是完全不能搞。
前提是引进投资,更新生产设备和工艺流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要培训工人,提高工人的素质,起码保证劳动纪律。
真的,虽然听上去有点那个啥啥啥,很可能会被当成故意诋毁。
但现在食品厂的工人,尤其是一些地方性的小厂,他们真能一边生产一边吃原料。
这种条件下,产品的卫生质量可想而知。
嗯,看看住在金宁大饭店的外商们有没有谁对食品加工业感兴趣。
大陆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最直观的表现就体现在吃上。大家现在很愿意花钱打牙祭的。
生产的话,就按照出口的标准来。对,完全出口标准。包装上要印中英俄三国文字说明的那种。
如此一来食品不仅能走出口苏联东欧的路线,还有助于内销。
咳咳,真不是消费者崇洋媚外啊,看到出口商品就觉得高大上。而是因为为了出口创外汇,在很长一段时间,最好的东西都是供给出口的。
与此同时,对内的话,由于物资紧缺限量供应,瑕疵品也会被当成宝贝。
如此一来,在同等条件下,你是选出口品还是内销品?谁也不是冤大头,谁还不想要好的呢。
对,就这么来。
回头得去寻摸寻摸,看能不能牵个线搭个桥,找人投资食品厂,把这个特产项目给做起来。
嗯,这也算是她给地方政府递的投名状吧,有助于大家彼此搞好关系。
王潇想事的时候,眼睛就直勾勾地看前面。
这看的时间久了,叫陈大夫都产生了误会。
她叹了口气,拿来网兜,手不停地往里面塞了三瓶糖水罐头,嘴里还叨叨着:“这也不是正经吃的,少吃点儿。”
王潇满头雾水,跟不上她的节拍。
不是,好端端的说什么糖水罐头?啥少吃点,她压根对罐头没啥兴趣。
哪怕疫情封控时搞直播吃黄桃罐头,她也是为了蹭热度呀。
然而她这反应让陈雁秋误会的更厉害了,后者皱着眉毛开了罐头盖子,勉为其难地强调:“好了好了,吃一口就行。先吃饭,要是一瓶罐头都吃掉了,哪里还有肚子吃饭?”
搞得王潇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得亏值班医生正好这时候回来,见状笑道:“看来潇潇长大了,还是喜欢吃罐头啊。吃吃吃,没关系,别听你妈的。姨姨跟你讲啊,吃完罐头刷了牙,照样不会长虫牙。”
“啊,哪有的事。”陈雁秋立刻反驳。
王潇在旁边听了一轱辘的话,感觉自己也许明白为什么原主会那么恋爱脑了。
有一种说法,是所有的恋爱脑都是在补偿自己,补偿他们在成长过程中没能获得的来自家庭的足够的关爱。
由于传统家庭女儿常常是被忽略的角色,所以恋爱脑以女性居多。
她们在原生家庭里缺爱,就想拥有一个小家庭作为补偿。
但原主的情况不一样,家境小康,父母开明(全心全意支持女儿学业和事业还不够开明的话,天底下当真没几个爹妈配得上开明两个字了。),按道理来讲不需要这种心理代偿。
可她偏偏就恋爱脑的天昏地暗。
现在看来,大概跟她的成长过程也有关系。
陈大夫不是什么苛责女儿的恶母,但她身上也有传统家长的大毛病,那就是对孩子管的太严,事无巨细什么都管。
吃的穿的用的乃至于高中文理分科,大学填报志愿,女儿都得听她的话。
而王铁军这个爹也不是不爱女儿,可他跟大部分传统父亲一样,认为女儿的教养是当妈的事。她妈是为了女儿好,他绝对不可能站出来唱反调。
时间久了,哪怕原主成长的顺风顺水,也照样压抑。
她觉得在自己家不开心,还没办法跟人说。
因为不管谁看他们家,都觉得她爹妈都已经这么好了,她的生活和工作又这么好,她还不满意的话那完全就是白眼狼。
毕竟她妈的培养和选择都没错呀,让她少走了好多弯路。
好多人都羡慕死她了。
她可是赢在起跑线上的人。
就,好憋屈呀,喘不过气都觉得是种过错。
至于为什么王潇没感觉这双父母管她特别严?那得归功于原主的发疯啊。
她跟阮瑞闹的那一出,直接把老两口给吓到了。
只要王潇不再作妖,她怎么折腾都好讲。
啧啧,也算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吧。
况且王潇又不是没长嘴,她想干啥向来直接说。而家庭关系,有的时候,你说了你就占了主动权。
委屈自己,才永远没好结果呢。
所以——
王潇二话不说,直接又拧上罐头瓶盖,递给他躺在床上的俄罗斯姑娘:“请你吃啦,才打开的,我没碰。”
然后她招呼唐一成:“走,咱们吃饭去。”
陈大夫终于想起来不跟同事扯闲篇,在后面喊着:“哎哎哎,不给你打饭了吗,吃完跟我回家。”
“不要。”王潇头也不回,“你都没问我想吃啥,就自作主张了。我今天想喝鱼汤。”
陈大夫气得够呛又没办法,这死孩子,早点不说。刚才说要蹄花汤和骨头汤的时候,她也一句话都没说不要呀。
最后这顿饭,王潇也没喝上鱼汤。因为他们来的晚,早没鱼汤了,只剩下河蚌咸肉汤,王潇也喝的欢天喜地。
陈雁秋忍了又忍,她就不明白这咸肉汤比排骨汤好在哪儿。
可她又怕女儿喝不成咸肉汤,干脆有理由连饭都不好好吃,所幸捧着糖水罐头过日子。
只能忍到最后。
王潇是什么人呀,最会察言观色。
她看陈大夫的脸色,简直要笑死了。
对,保持住,就这样,看不顺眼也忍着。
不然以后她想干点啥,当爹妈的一直拦着。虽然到最后估计他们也拦不住,可以天天在她耳边叨叨叨的,她也会嫌烦的。
她又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吃过饭,王潇跟她妈打了声招呼,抬脚回人民商场了。
陈雁秋快被这闺女给气死了,脚踝都受伤了,不能老实在家待着休息吗?
王潇心道,就这一个创口贴的伤,还养伤呢,姐能养成内伤!
一晚上的宝贵时间,让她在家待着不挣钱,想都别想!
唐一成跟着她出去坐公交车,也理解不了她的拼命三娘做派:“你不是说商场柜台这边已经上手了,现在你又不用出口特产去苏联,干嘛非得今晚去商场?”
就是因为少了一单生意少挣了一份钱,所以她才必须得想办法尽快弥补损失啊。
王潇扭头看了他一眼,郑重其事地提点:“商机,时时刻刻都要仔细观察,这样才能发掘更多的商机。”
唐一成茫然,他实在搞不懂,商场里还能有什么商机啊。商场里到处都是做生意的人,有商机也叫那些柜台给抢光了。
尤其当他俩走进商场,到服装柜台的时候,向远意犹未尽地告诉他们“军大衣已经卖完了”时,唐一成更觉得他俩白跑了一趟。
“望远镜也卖完了。”向远都快遗憾死了,早知道这两样这么好卖,应该再让老毛子多带一倍的货过来才对。
不,三倍,五倍都行。
这还不到三天时间啊,三百件军大衣,两百来架望远镜已经卖得一干二净了。
照这个架势,来五倍他都敢打包票能卖光。
不仅仅是省城,快过年时,周边郊县甚至其他城市的人也会跑省城来买衣服的。
五倍的量算什么啊,只怕不够卖。
王潇笑了笑,看着已经换回自己衣服的苏联大学生,问向东:“你打算让人下班了?”
向东愣了下:“没事了啊。”
军大衣都卖完了,他留着人干嘛?顾客再喜欢看年轻的老毛子,又不能给他送钱。他干嘛留着人让白看啊。
他又不好收门票。
王潇又想扶额了,看来这位书中的商业大佬能够富甲一方,的确是吃足了时代红利啊。
现成的员工,他居然完全想不到要拿人家的剩余价值!
“别急,你带我到仓库看看,你现在哪些衣服卖得不太好。”
向东虽然不明所以,但实打实的三百件大衣和两百架望远镜卖出去,让他足足赚了十三万分账的成绩,已经足够他相信王潇的脑袋瓜子了。
果然,大学生就是大学生,只要不发桃花癫,干啥都厉害。
他领着人往仓库走,解释道:“飞行皮夹克跟毛呢大衣卖得一般。”
不能说不好,只能讲卖得慢些。
如果王潇不主动开口,他也不打算特别处理,反正到年前大家抢年货的时候,衣服肯定能卖掉的。
飞行皮夹克跟毛呢大衣是前两年流行过的,尤其是后者,《上海滩》风靡的时候,那真是横扫全城,大衣配白围巾,是省城年轻男人的标配,个个都是行走的许文强。
真的,这款大衣当时卖了十万件。进货的商场简直赚疯了。
服装厂一看这架势,赶紧发足劲儿生产,结果货多了碰上物价闯关失败引发的商品积压潮流,许文强同款瞬间从顶流跌到三线不入。
真不是服装质量不行,也不是衣服太土,而是流行这玩意儿啊,实在太难讲。
王潇看了看衣服,心中已经有主意,开口问向东:“这两款我来卖的话,你给我多少抽成?”
向东十分痛快:“十个点怎么样?衣服利润高归高,我这边还要交柜台费跟杂七杂八的一堆钱呢。”
“OK,十个点就十个点。”王潇也不讨价还价,她拿了中号的皮夹克和大号的毛呢大衣出仓库,招呼已经无所事事的男女大学生,“来,我给你们找了个外快活儿,晚上再另外给你们每人两瓶二锅头。”
苏联人好酒委实不是吹的,他们能连个下酒菜都没有,直接拿着白酒对瓶吹。
这俩大姑娘小伙子立刻痛快成交,毫不犹豫地女生套上飞行皮夹克,男生穿上了许文强同款黑大衣。
王潇瞧了都想叹气,基因这玩意儿当真强大啊。看看原本平平无奇的衣服往人家身上一套,瞬间商场变T台。
摸着良心讲,这真不是她自带滤镜,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商场里顾客又不是她请来的托儿。他们的反应很能说明问题的。
王潇不过稍微帮忙又给这二位搭配了下,瞬间因为没能买上军大衣而遗憾的顾客就转移了目标,眼睛盯着毛呢大衣不挪开了,积极追着问价钱想试穿。
至于女孩子,则个个目瞪口呆地看蓝眼睛高鼻梁的小姐姐,不敢相信男式皮夹克穿在人家身上这般肆意潇洒。
也许这衣服根本不分男女?
试试?
一眨眼的功夫,柜台又热闹起来,几位营业员跑前跑后地帮忙拿衣服给顾客试穿。
向东原本都拿出香烟到旁边想抽一根,这会儿吓得愣是忘了点火。
半晌他才冒出一句:“这真是高仓健和山口百惠咯。”
天啦!他们穿什么衣服,什么衣服就畅销,这还得了。
王潇得意洋洋:“我信你啊,十个点的提成别忘了。剩下两天时间都归你。我跟你说,让他们裹上老棉袄,都能穿成时尚的款。”
按照原定计划,王潇是要让苏联大学生在省城留一个礼拜好帮她卖货的。现在苏联货提前清空,她也不能让人提前走。
为啥?是怕与邀请函内容不相符吗?
非也,她才不在乎这些呢。
她做梦都想让他们立刻启程。
大学生们提前返回莫斯科,她才好提前开启第二波合作,挣第二笔钱。
可惜现在中苏国际列车今非昔比,早不是几年前门可罗雀一趟车才二十来位客人,列车员比乘客还多的时代了。
现在的国际列车很红很火爆,车票俏得不得了。好不容易弄到手的车票,可不兴随便改签,没票给你签。
事已至此,王潇也只能按照原定行程来。
但是,她掏钱请这帮漂亮的小哥哥小姐姐来省城游玩可不是免费做慈善。
身为一个合格的资本家,她必须得最大限度地榨取人家的剩余价值。
这浪费掉的时间,他们肯定得帮她挣钱啊。
嗯,王潇看着热闹的商场柜台,满意地点点头。
没鱼虾也行,10个点的提成就10个点吧。
等又过了两天,王潇到商场跟向东结账时,发现到手的钱不对劲。
不是少了,而是多了。
她虽然不知道具体的销售额,但每天来来回回的,大致销量她还是有数的,给她的提成足足多了好几千块。
王潇瞬间警觉起来。
她从来不相信这世间会有无缘无故的好,尤其男人对女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想泡她倒无所谓,毕竟她青春正好貌美如花,男人有想法很正常。
但如果对方所图甚远,打她钱的主意,呵呵,那就别怪她先下手为强了。
毕竟,捞男普遍比捞女可怕多了。后者往往只图钱,前者可是连钱带命一个都不能少啊。
向东赶紧表示:“对对对,15个点,这是15个点的提成,拿着拿着,我问你商量个事儿。”
王潇正准备把钱推回头,听到商量事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动声色道:“什么事儿?说说看。”
向东难得露出了点不好意思的模样,还清了清嗓子才开口:“那个,就是想请你帮忙牵线搭桥,看能不能弄几个老毛子来我柜台继续卖衣服?”
本来他不该胆大包天,居然对苏联老大哥生出如此痴心妄想。
洋人多有钱啊,向来只有洋人雇国人干活的事,光塞的小费,就够后者发上一笔小财了。
谁听讲过国人给洋人当老板?
但向东是做生意的,也许眼界局限于时代看的不够长远,可他的观察能力绝对一流。
他感觉这些老毛子不算有钱人,喝瓶可乐都欢天喜地的。在商场里逛来逛去,也没见他们豪气掏腰包。
而且眼里的神色呀,分明是羡慕。
可见跟外国电影上放的一样,哪里都有穷人。
哪怕苏联老大哥号称社会主义的楷模,也逃不出这个真理。
王潇震惊地看着向东,忍不住要竖大拇指。
不管那小说究竟是怎样的春秋笔法脱离实际的,起码向东在书里被描述成商业大佬,应该不是强行套人设。
1990年哎,大家看着外国人还自带光环的时候,向东竟然都已经考虑到让洋人给他打工了。
好大的魄力。
向东被她夸得得意洋洋。
如果换成其他人这么夸他,他恐怕还没这么骄傲。
可王潇不一样啊,王潇多厉害的人,一个化工所的工程师卖东西比她还牛逼。
她都夸他了,可见他的脑袋瓜子真灵光。
向东还要装模作样:“哎,一般般唻。其实我也是看电影哦,那个时候餐厅里有好多老毛子当服务员的。那时候咱们国家多穷啊,他们都能干这活。现在怎么就不能干呢?你说是吧。”
只是——
王潇遗憾地摇摇头:“他们应该不行,他们是莫斯科化学系的大学生,毕业包分配,而且那边工资现在比咱们这边高。”
这是大实话。
王潇穿书前,俄乌冲突还没结果呢。网上动不动就跳出对两个国家的分析。
其中一个大家比较好奇的方面就是为什么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和乌克兰没能像华夏一样经济改革成功?明明他们直接资本主义,大张旗鼓地搞经济建设了。
刨除各种地理历史因素,其中被公认的关键因素是俄罗斯和乌克兰都缺乏人口红利。
啥叫人口红利?
简单粗暴片面地讲,就是廉价劳动力。
苏联直到解体,国民收入水平都不低,比现在华夏高多了。
敢信不?苏联的农民是发工资的。
想让一个人心甘情愿的漂洋过海远离家人来到陌生的国家工作,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她)能在这里挣上大钱,远比能在国内挣得多的钱。
向东砸吧两下嘴巴,遗憾地暂且放弃了。
他没去过苏联,可他们这辈人和他们上一辈人,谁还没向往过苏联啊。
咱们国家才刚填饱肚子呢,人家桌上就全是肉制品和奶制品以及鸡蛋和糖了,听说喝的奶啊,是咱们国家的100倍!
街上全是小轿车,城里都是高楼大厦,还有好多机场。一半苏联人都坐过飞机!他号称腰缠万贯,他都没坐过。
那才是理想的社会主义生活。
换成他自己,都在省城过得风生水起了。让他回村里,哪怕给他个大队书记,他都没兴趣。
王潇看他怅然的模样,不由得乐了:“没事,我给问问看。说不定有人感兴趣,想来咱们国家淘金呢。不成也没什么大不了不是。”
距离苏联解体已经没多长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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