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我也疯了

我一言不发的站着,缓和了很久才确定自己的腿没断。

我庆幸着,想笑着对蒋鸽和苏遇说我没事的时候,眼泪就落了下来。

笑不出来,也没办法假装自己没事。

因为疼,疼得钻心。

疼得想有个人安慰我一下。

但是……

“许如尘!”

老天从来没有安抚过我的伤心难过,却总能在我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所以此刻让我听见了杜清雅的声音。

那么,岑辞也在吧。

刚才急匆匆离开的脚步,应该是去见杜清雅的吧。

“许如尘,你怎么到哪里都多灾多难的?我劝你们还是赶紧离开他。”杜清雅指了指苏遇和蒋鸽。

蒋鸽拧眉,“岑辞,刚才……”

“和我没关系,别和我说。”

岑辞淡漠的声音像是在和我撇清所有的关系。

也是,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避如蛇蝎的关系而已。

我顺着岑辞的声音看去,却看不清他的脸。

抬手擦掉了脸上和眼中的泪水,但是还是看不清楚岑辞的表情。

心里最后一点希望,也跟着模糊一片。

“岑辞,我们走。”

杜清雅和岑辞在一片模糊中渐行渐远。

我捂着头,用力的拍了两下,我想看清楚这一切,哪怕是看到岑辞回头也好。

“你疯了!”苏遇拉下我的双手。www.qthza.com 极品小说网

蒋鸽支支吾吾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对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事,最后还是我来承担这一切。

“我想回去。”

听到自己的声音,我惊讶的发现,恐惧之下,我竟然如此平静。

“先去医院,再去宿舍。”蒋鸽扶着我另一只手。

我推开他们,抬手挡在前面,“不,我要回家。”

因为我也要疯了。

“好,我们陪你一起回去。”

苏遇拽着蒋鸽一人一边架着我上了出租车。

蒋鸽从身上抽出整整一包餐巾纸压在了我的额头。

“疼吗?”

疼吗?

疼,真的很疼。

可是再疼也只能自己忍着,因为没有人会替我疼,更没有人会疼我。

我自己压着纸巾,感受着血迅速的透过纸巾渗出来。

抬起手,此刻才能稍微清晰的看清楚眼前的五指。

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害怕席卷着每一根神经。

我……我是不是要瞎了?

我不敢说出口,假装自己很镇定的看着前方。

直到车子停下,我都忍着浑身上下的疼痛,几乎是踩着苏遇的脚后跟往前走的。

三个人站在妈妈出租屋的楼下,踩上半层的楼梯就听到了难以形容的呻吟声。

我压着额头的手不由得颤抖一下,发疼的腿也开始打颤。

扶着楼梯扶手,摸索着上楼。

声音越发清晰的窜进我的耳朵。

苏遇和蒋鸽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立即停住脚步站在我身后。

虽然我看不清楚他们脸上的表情的,但是从他们僵硬在半空的步子,就能明白这种尴尬。

我握紧扶手,抬脚绊了一下,扔掉手里的纸巾,任由血继续流淌着,脚步不停的靠近那扇房门。

妈妈的呻吟声放荡又毫无顾忌。

难怪楼下的人会说她像个婊子。

“快,快点!用力啊,没用的老东西。”

“小婊子,居然敢说我没用,谁把你艹得求饶的?”

两人肆无忌惮的对话,不堪入耳。

就连身后两个男生都倒退了一步。

妈妈还在大声吟哦着,恨不得让全部的人都听到。

我不敢在回头看身后蒋鸽和苏遇的表情。

“我叫的越大声,你不是越喜欢?难不成你还能对着你们家的肥婆娘硬起来?”

“别跟我提她,想到她就软了,这没劲。又肥又丑。”

顿时,我的脑中都是那个女人悲愤的表情。

她哭喊着说,是我愿意变成这样的吗?

她为了一个家牺牲了自我,却变成了男人嘴里所谓的又肥又丑。

她怎么可能不疯?

“啧!恶心死了。”妈妈还不忘附和一声。

妈妈的话让我浑身都颤抖不止。

妈妈忘了吗?你曾经也掐着我的脖子说过同样的话。

“是我愿意变成这样的吗?是他们逼我的!”

那你为什么要逼别人?

为什么又要我替你承担这一切?

我也被妈妈逼疯了,用力擦掉眼睛上的血迹,冲进了公用的厨房,双手在整理台上摸了一圈。

一把举起菜刀,冲向房间。

我对着门胡乱的挥了两下,发现门居然没有关上。

妈妈居然已经不知羞耻到了连门都不管。

床上的人被冲进来的我吓得不知所措,卷着被子滚在了地上。

妈妈裸着身体,大声指责我,“许如尘! 你疯了!是不是找打!”

“对!我疯了!我不是找打!我是找死!”

我的声音盖过了妈妈,吓得她一愣。

我盯着地上打滚的男人,依稀能看到他的光头和猥琐的脸颊轮廓。

胡乱的挥动着菜刀,从未有过的愤怒将一切疼痛掩盖。

“我杀了你!”

这是我这辈子说过最严重和最厉害的话。

我不是没有勇气,只是绝望远远大于希望,最后恨不得同归于尽。

所以我唯一的勇气是,死。

房间里是男人的吼叫声,还有我的发狠的叫声。

妈妈系上睡袍,抄起大姨送来的柳枝抽在我的手臂上。

疼痛瞬间让我清醒,手里的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我想去捡,妈妈就用力的抽打着我。

“我叫你不听话,还想反我不成!我抽死你!”妈妈看不见我的伤,她的眼里只有她自己。

忍着疼,我捡起刀,耳边虽然只有柳条反复挥动的声音,我依旧向着男人冲过去。

男人吓得裹着被子就向外跑。

“妈呀!杀人了!”

苏遇和蒋鸽上楼,直接绊了一脚男人,男人裹紧被子滚了下去,哎哟哎哟的声音叫的整栋楼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把刀扔在了地上,用力的呼吸着,背后妈妈像个疯子了一样挥动着柳条。

最后柳条都被她抽断了。

苏遇拽过我,隐忍着怒气对妈妈开口,“疯子。”

蒋鸽推开妈妈,急急忙忙的指着门外,“去医院,赶紧的!”

我被他们两个搀扶着向外走,脚下踩到了那把菜刀。

头一低,额头滴下的鲜血就落在刀背上,一滴两滴,好像我真的杀人了一样。

想起来,很怕。

可是疯起来,真的想就这么了结一切。

怎么到的医院,我已经记不清楚了,眼前的一切不知道是被鲜血还是被眼泪模糊着。

脑海里很多画面都开始混乱起来。

有那个女人悲戚又痛苦的质问。

有岑辞冷漠的转身。

有妈妈呻吟声和抽打柳条的声音。

这些画面让我头痛不已,好像一切都在崩塌。

简单包扎了一下额头,我坐在急诊医生的面前。

医生询问着,我一句都不答。

“是吓到了吗?”医生问。

我转身,目光没有焦距,依稀分辨着身后的两个人。

“你们……你们去外面等好不好?我不想……”我哽咽着,却不想再去落泪。

苏遇拽着蒋鸽向外走,“好,有什么问题,你喊我们。”

医生这才继续询问,“除了头疼想吐之外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你真能忍,身上除了擦伤,腿部的伤也不轻,还是打个石膏好好养一下。”

医生将片子左右又看了看,最后目光定格在脑部的片子上,迟疑的看着我。

“有点淤血,小伙子,你倒是说话呀。”医生一吓。

我回神,对着医生伸出双手,在眼前晃了晃,目光却找不到任何焦点。

“医生……”我眼中蓄满害怕的眼泪,“我……我看不清,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我恐慌的继续晃动着自己的双手,确定自己真的看不清以后,收手低头,眼泪就这么滴在了手背上。

“你的头受伤不清,你还硬抗,住院观察两天吧,暂时的晕眩和模糊可能是淤血造成的。”

“我不想住院。你给我配点药吧。”我低头开口,不敢看医生。

医生迟疑了一下,“如果这样的话,是要签免责书的,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已经交代清楚了,就不能到时候来怪医院了,你想清楚。”

“……我签。”

我抬手眯着眼摸着桌子,想找笔。

医生叹气,“那你回去观察两天,要是晕眩和模糊还没有减轻,立即来医院,你还年轻,要对以后负责的。”

以后负责?

以后有多远,它还等得到我吗?

走出门诊室,苏遇和蒋鸽凑了上来。

“怎么样?”苏遇追问。

“腿肯定是得打石膏了,其他没事,就是开始晕眩会让我有点看不清东西。”我学着别人一样轻描淡写的叙述者病情。

说得越是轻松,心底的苦就越是浓。

但是察觉他们松了一口气,或许这些忍下的痛苦都是值得的。

护士用石膏固定了我的小腿,叮嘱我一些事项,特意叫不要用力,有能力干脆去弄个轮椅坐着也好。

我只管点头,细细回想的时候压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苏遇直接把我背了起来。

他说,“这下你的分量刚好,之前太轻了。”

我抬手将苏遇侧首的头推了回去,“苏遇,你先别说话。”

苏遇嗯了一声。

“蒋鸽,你也别说话。”

“嗯。”

一番折腾,外面的天早就暗了下来。

黑夜的笼罩下,在我眼前更像是蒙了一层纱。

看不清也看不真切。

低头脑门抵住苏遇的背,声音跟着我抖动的肩膀变了调子。

“我以为我不管就能这么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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