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囍村

“二位！为何如此戏弄本督！”

听到湖爷大声质问，于真面无表情的反问

“你自己心里没数？”

“是因为八仙饭店之事？这能怪本督吗？都是那个妖道…”

“妖道？你想的太多了吧总督，圣人修炼多年，如今已是半仙之躯，会在乎你们这些凡人的破事吗？”

“那到底是为何！”

于真喝了口酒说：

“谁让你把虫卵之事泄露给内阁的？圣上对此非常恼火，内阁的各位大人明面上对圣上唯唯诺诺，实际上暗地里都有各自的小心思，你以为京城里想成仙的就皇帝一个？

上官枭啃了一口手里的鸭腿，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朝中多一个人知道虫卵存在，圣人夺取虫卵就多一份阻碍”

听见二人这么说，湖爷低头沉默了一会，突然端起手里的饭菜就砸向于真，于真低头躲开，然后朝桌子底下爬去

湖爷感觉自己的腿被抓住了，他刚想起身，却听见桌子下面传来于真的声音

“反正你只有两条路选，一是赴京二是死，不如就依圣人的，变成蛤蟆吧”

“不，不要，本督不要变成蛤蟆，我什么都不要了，就一个人跟你们去京城行不行？我真的不想变成…呱呱呱呱”

于真吐口水擦掉手心的蟾化咒，抓起那只湖爷变的蛤蟆塞进袍兜，然后跟枭说

“别吃了，咱们快走吧”

“蛙蛙，我们去哪？”

“找个靠谱的镖局把这只蛤蟆送京城去”

“然后呢”

“然后找到那个妖道，刨开他的肚子，取出虫卵，献与圣人”

枭收起地上的画卷，背回背上，然后跟着于真大摇大摆的走出园子，在铳兵们的目送下消失在壹珏夜晚的街道人海中

“啊——早上好啊师父”

真雀子伸了个懒腰在某棵树下爬起，冬日的暖阳洒在她的脸上，脚下昨晚的火堆仍有余温，四周的树木高大粗壮，可是叶子都落光了，踩开积雪才能看见枯叶的尸骸

炎塚就在她往左十步的位置打坐神游，她在师父旁边坐下，好奇的问

“师父你都看见啥了，咱们今天应该能出这片山了吧”

炎塚闭眼回答：

“走开，别妨碍”

真雀子悻悻离开，她捡起地上的石头朝天上丢去，玩了一会才听见师父在身后说

“雀儿啊，咱们再走半小时就能走出这片山了，山那边还有座村子嘿嘿”

“太好了，我肚子好饿，总算找到食物了”

“雀儿，咱现在就出发”

二人收拾好东西，穿过树林，回到那条土道上，继续前进，半小时后树木逐渐稀疏，远处的平原上雾蒙蒙的，隐约能看见那头的土房子和缕缕上升的炊烟

“雀儿，等会儿”

“怎么了师父”

“看见那边的土房子了吗”

“看见了，是座村子”

“那可不是村子，那是肉漸原材料产地，一会进了村你可别乱说话，来，把这个含了”

真雀子推开炎塚递来的具相麻鬼，满脸疑惑的问：“师父我是人啊，为啥还要藏着？”

“你现在是人，等进了村，含着麻鬼你就是看不见的神仙，那为师就是神仙在凡间的代言人，为师假装施术，你再耍些小动作，那群乡里别就会把咱们当真仙人供起来，到时候为师让他们干嘛他们就会干嘛”

真雀子表情渐露喜色，师父说的这些光是想就有点让她绷不住了

“要是碰到不相信咱的怎么办”

“不信就不信吧，只要不捣乱就行，要是有人捣乱，咱就略施离间小计，让全村人都看他不来”

“嘻嘻嘻嘻，嘿嘿师父，要是那人实在是个硬茬子，不管怎样都要跟咱们对着干呢”

“雀儿，要真有那人，你就拿手里的町歧把他敲飞，然后对其他人说，此人触怒上天，故受此天罚”

真雀子回想起出生那天周围的村民都对着自己三叩九拜，当时她还很疑惑，不过现在一切都理解了

“雀儿，记住，那些信咱们的，咱就把他们当宝耍，那些捣乱的就给他点教训，既不信也不捣乱的咱们就不理采他，知道不？”

“知道了”

说完她往嘴了含了一只具相麻鬼，刚想往村头走却被炎塚拦住

“雀儿，还没说完呢，住那的人虽然是乡里别，但是他们不是傻子，没点计划可不行”

“师父，什么计划”

“我们先隐形摸清村里的情况，弄清楚后，我显形耍宝，你隐形装神弄鬼”

说完炎塚也往自己嘴里含了只具相麻鬼，二人隐形朝村头走去

真雀子指着村头刻着字的石碑问

“师父，这几个是什么字啊”

“太囍村”

二人路过一些积雪的土屋舍，穿过粗糙简陋的牌坊，踩过被冰雪覆盖的菜地，最后悄悄走进某座麻石祠堂，里面柱子很旧，堂屋的大神龛上供满列祖列宗的木牌位，神龛下则停着一副黑棺材

棺材旁的火堆边坐着四个穿棉袍，戴茸帽的男人，二长二少，两个少年没有发言权，只是默默烤火

年长些的二人一个满脸麻子，嘴边有颗痣，他叫陈二，另一个蓄长须，一只眼睛失明，他叫陈一，是陈二的哥哥

棺材里躺着的死人就是陈三，是两人年仅十二岁的弟弟

炎塚跟真雀子就站在祠堂门边偷听他们说话，他们却看不见隐形的二人

陈二从怀里掏出本很旧的线装册子对陈一说

“哥，这本书是我前几天出去做生意时，一个高人卖给我的，那高人说上面有办法把三儿给弄活了”

陈一往地上吐了口痰，一脸鄙夷的问

“老二，花了多少钱？”

陈二把册子的价格告诉哥哥，陈一满脸惊讶

随后指责弟弟的鼻子大骂

“你脑子让水泡了？这么多银子全让贼人骗了你知不知道，要真有办法把死人弄活，皇帝怎么还会驾崩？我要是蠢成你这样就直接上吊了”

陈一抢过册子，想丟火里烧掉，陈二死死按住他的手大声说

“不是啊哥，那，那天我亲眼看见那高人把一只鸡的头砍下来…然后又接回去”